早上在小小的催促下起床穿衣,连着两日的宿醉刘俨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拜见过诸位长辈后,刘俨表示想要去许县城中转转,昨日听别人提及今日城中有庙会杂耍。

有一陈家表弟名陈涣自告奋勇要做向导,于是三人结伴而行向城内走去,陈涣性格活泼甚是能言会道,交谈下得知刘俨外祖父乃是陈纪,因早年遭受党锢之祸,辞官归家,朝廷多次征召皆不受。

刘俨此时方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原来是他,这样一来那跳脱的舅舅就是陈群陈长文了,古人除姓名外,还有字、号以及别称、尊称、雅称,作为小辈的刘俨来外祖父家,别人也不可能告知其姓名。

陈氏这一窝可了不得,世代为官,不管统治者是谁,皆都身居高位。陈纪之父陈寔后称陈太丘,经历汉顺帝、桓帝、灵帝,不算早夭的冲帝和质帝已是三朝元老,“梁上君子”的典故便是由陈寔而来。

外祖父陈纪经历汉桓、灵、献三帝,去逝时为大鸿胪乃九卿之一,“难兄难弟”的典故说的就是陈纪和其弟陈谌。陈群就不必说了,曹魏时期的尚书令,曹睿时期的司空,其儿孙皆在东晋出任高官。

三人边走边逛,半个时辰后到了城隍庙附近,此时人已多了起来,真是到了人山人海,比肩继踵的地步,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前方,只见城隍广场前有耍鼎的、角力的、还有射箭投壶以及踩高跷耍飞剑的,刘俨这下可涨了见识,前世哪见过这些。

陈涣一边大声叫好一边往前走去,刘俨拉着小小勉强跟上,待到一处,围观的人甚多,只见台上有一表演幻术之人身穿明黄道衣言:“大贤良师创太平道,著有《太平要术》一卷,其上记载无数仙术,贫道只远观过一次便已悟得无上妙法,现为大家展示一种最基本的仙术“水火不侵”。”

说罢让两个道童将前面一口大油锅放置与一处石架上,然后将一枚铜钱掷于锅内,大锅下面堆满杂草木头,只见道童用燧石引燃杂草,不多时油锅便冒出热烟,一柱香后油锅已沸腾。只见那道士把右手袖子挽起,露出整个小手臂及手掌向大家左右展示,然后慢慢向油锅内伸去。

但听得众人惊呼声,许多人捂眼不敢直视,只见那道士已将右手臂伸入油锅大半,然后一阵摸索拿出一枚铜钱在大家面前展示,递过铜钱众人一一传阅,皆道真仙术耶,遂入教之人络绎不绝。

只闻刘俨一声“切”,声音被众人欢呼声淹没,但身旁有一青年听得真切,诧异对刘俨道:“年兄似乎有些不屑?”

刘俨转头一看,此人刚蓄须还显的稀疏,头戴灰色纶巾,约莫二十一二年纪,似是士子。刘俨有些不在意道:“不必称兄,既然小弟能看出,兄也能看出,这些也就是玩弄民的把戏罢了。”

<23>那人道:“何解?”

“最简单的一解,下层为醋,表层为油,醋沸点低,看似沸腾实则温度尚温,待醋沸腾后,任谁都能将手伸进油锅。”

那青年似是没明白何谓沸点,迟疑一阵,继续追问到:“第二解呢?”

刘俨不屑道:“那更简单,锅内倒入菜油,锅底放入硼砂, 待沸腾后将提前涂遍猪油的手伸入即可,不过其中时间甚短,需迅速。”

那青年道:“吾只是以为此间为骗人把戏,倒是没想到更深层,不知如何称呼?”

“刘俨”

“可是那大势在握颍神童,献策安置流民之刘俨?”

“不敢,谬赞”

两人一问一答就此攀谈起来,刘俨问道:“敢问年兄名讳?”

“惭愧,兄荀名彧字文若”

卧槽,你要愚,天下可没聪明人了,没想到眼前这人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曹魏重臣可比萧何的荀彧荀文若。

想到此处刘俨道:“此处甚是喧哗,弟与兄一见如故,可否移步去前方酒舍一叙?”荀彧答曰: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刘俨喊上在前面大呼小叫的陈涣,带着小小往街边一酒舍行去,谁知陈涣一来见到荀彧甚是老实,待几人坐下刘俨与荀彧斟酒,两人共同举杯共饮之,陈涣见此也惶惶同饮。

席间刘俨言明来此探亲之举,荀彧讶道:“愚兄之祖姑母为弟之外曾祖母(陈寔之妻),如此道来,你即为陈家之甥便不是外人,长文等时常小聚,长文言之有一神童外甥,不想便是你。”

此时陈涣才恭敬道:“表叔,甥为您斟满此杯”

得,又矮一辈,还好以后有同辈的荀攸作伴(o(╥﹏╥)o)

期间刘俨与荀彧不时对饮,对许多事的看法竟出奇一致,有相逢恨晚之意。见天色不早遂与荀彧告辞,并约好下次再聚,小小扶着醉醺醺的刘俨回到陈家。

这半月内刘俨通过荀彧与戏茂、郭嘉、荀攸、荀衍、荀谌、荀悦终是见了面,几人年龄刘俨最小,但众人志趣相同,皆言刘俨祖父刘君嗣开创一代书法先河,刘俨书法已得真传,期间谈到刘俨名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无不敬佩不已。

在外祖父家待了有大半个月后陈氏向陈家众人辞行。待刘俨一行走到许县西门,荀彧、荀谌、郭嘉、戏茂等好友皆来送行,众人依依惜别。

到阳翟不久,一日刘俨正在司马徽府上学习《百战奇略》等诸多兵阵之策,司马家管家老黄气喘吁吁跑到后堂“老爷,老爷,反了,反了,黄巾反了!”

司马徽与刘俨对望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真叫你说中了。

黄巾之乱终归还如期到来了,中平元年二月初,唐周告发雒阳内应太平道司隶方面大渠帅马元义,马元义在雒阳被车裂,灵帝下旨斩杀雒阳数百道众,并株连数千人,随即张角被逼在冀州巨鹿提前举起事,天下八州响应,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一发而不可收拾。

张角自号“天公将军”,其弟张梁自号“地公将军”,其弟张宝自号“人公将军”,一时间各地百姓纷纷响应,或入伍为信徒,或送衣送粮。旬日之间天下震动,京师震动。

黄巾军攻克城镇,烧毁官府,杀贪赃污吏,许多贪赃污吏平时作威作福,一闻义军到来,便吓破了胆,如同丧家之犬,许多主官弃城逃跑。

三月,灵帝拜卢植为北中郎将,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其副手,领北军五校六千人合并司隶校尉部共计两万五千人北上冀州平定黄巾。

拜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持节,拜朱儁为右中郎将,持节,调拨五校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多人,二人各率一部东进,共同镇压颍黄巾反贼。

四月卢植连战连胜,一日与张角在一处山道苦战之时,忽闻鼓声响起,跳出一队人马截住黄巾去路,为首一人面如星冠,身材甚伟,耳朵细长较常人大约一倍,挥舞一长一短双剑如入无人之境。其麾下二将更为勇猛,其中一面赤长髯者,双手挥舞一长柄龙雀大刀无一合之将,贼寇遇之则连人带马劈为两半,黄巾遇之纷纷退让;另一名黑面爆髯环眼猛将使一把丈八蛇矛,一戳一扫方圆丈许内无人近身,口中更是呼喝不断,声如炸雷,三人身后亦有两千多名服饰驳杂之兵跟进掩杀,卢植得此相助大败张角部于漳水之畔。

六月,张角率部十余万道众退入广宗,卢植围城按兵不动,时宦官左丰监军,因未得卢植孝敬向灵帝刘宏进谗言曰,植按兵不动,待天诛之?遂植遭灵帝罢免,押回雒阳,另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继续平定北方黄巾。

南方战场朱儁、皇甫嵩部与黄巾波才部作战,败,退守长社。见士气低迷,遂用火计击败波才,又遇骑都尉曹操引兵来助,汇合后大败波才,黄巾收拢溃兵后败退至阳翟。

此时约八九万黄巾在阳翟城外休整,遮天蔽日尽是黄色,盖因阳翟城坚河宽,波才率人连攻数次不克,便将阳翟围个水泄不通,城内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太守府内,灯火通明,太守杨彪、都尉陈雄等一众官吏皆在,司马徽等城中名宿亦被杨彪叫来商议破敌之策,刘俨跟随司马徽立在身后,太守杨彪将目前局势讲毕,安排城中各世家大族派出私兵协助守城,不从者皆斩。

杨彪向司马徽走来作揖道:“多亏年前贤侄刘俨所献之策,所有城墙破败之处已修缮完毕,护城河淤泥已清理完并又加宽两丈,城中之粮自给亦无虞。然老夫为此间太守,不可只顾一城之民,坐视黄巾贼子屠戮城外无辜百姓,故老夫欲留下一千军,并各世家四千私兵守卫城池,老夫欲派出三千将士出城配合长社皇甫义真将军和朱公伟将军将黄巾合围于城外,不欲贼子南下祸乱颍川百姓”

“太守所言甚是,某正欲领麾下将士出城决死”

都尉陈雄言罢转身欲走,刘俨连忙阻止到:“太守大人不可”

杨彪道:“哦?贤侄何为?”

此时刘俨脑门上不断涌现细密汗珠,此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出城,一共就这么点人,出城就被人海湮没,深呼吸后平复下心情道:“俨有一计,愿为太守分忧。”

杨彪与司马徽面露异色皆面向刘俨,作为自保为上的好好先生司马徽没想到刘俨此时会出头,见司马徽没有吭声,杨彪道:“贤侄请讲!”

刘俨整理了一下思路对杨彪讲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杨彪面含忧虑之色,沉吟半晌后言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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