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道观,睡了一会儿,可能经历太过于离奇,导致睡眠不佳,昏昏沉沉。醒来已经是下午偏近黄昏,换好衣物,轻轻推开门,杨柳依依,过时,柳叶拂面,弄得人脸痒痒的。

放眼望去,师父站在荷塘旁,久久不能回神。

“师父?”

“嗯?”

道人并未回头,只是答应了一声。站在身后,总觉得师父和自从后山回来后,他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此时气氛有些微妙,不知过了多久,师父轻轻摇头:“徒儿,过来。”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师父看着我的眼神略带一丝忧伤、一丝不舍、甚至少有的迷茫。

“你知道你在这后山顶上遇见的是谁吗?”

“不知道”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他是玉虚相师,只是个接引,在等候有缘人,知道为什么为师要站在这水塘旁边吗?”

“也不知道”
<23>“因为我们后山供奉‘真武帝君’,道法有语‘北方壬癸水,玄天上帝同,尊神镇千古,威灵遍乾坤’,玄天上帝的神性本质上就是北方壬癸的性质,为什么会信奉玄武大帝?因道家尚水,而北方壬癸水之神性代表就是玄天上帝”

我点了点头

“你去将你房中的包袱取来”

我急忙跑回房中,将包袱背了出来。

“打开看看”

我一怔,抬头只看见师父勉强挤出笑容的脸,我的手脚有些僵硬,但还是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只有几本书,有薄有厚,从包袱里面的成色来看,这些书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是再一看却也崭新如一,第一本书很朴素,两个大字《道藏》,第二本《圭旨》,第三本《撰灵》。

师父看到这三本书时,神色微微一变,自怀中又拿过一本书出来,我接过一看上写着《天目录》。

“这四本书一起修,外加早晚功课,师父要把能传的都传给你,至于你可以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了坚决,我也要成为厉害的大道人。

师父浅笑了一声:“跟我来。”

师父带我来到了他从不让我进去的古楼前,就见他双手捻印,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透着古朴之意,沉着的恰到好处,不让人烦躁,不让人‘干瘪’。

“跟着我,随在后面,记住不要乱看!”

我答应一声,跟着师父进到楼内,师父顺手拿过门后的扫帚,在前面开道,师父在前面扫着地,将灰尘扫到一边,地上形成了一条路,路上很洁净,和路旁的灰蒙形成鲜明的对比,路也并不宽阔,像是硬生生在路上撕了一个口子,一个人的容量也有些许勉强。就这样一路势如破竹的师徒在灰色的沙漠中开道,我们走过一步就会消失一步的路,我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儿。”

师父说:“梦,是自己描绘出来的,越是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越是隐匿,这种东西,是你我,乃至所有人只可以依靠无意识掌控的,所以,梦也就是白纸,如何描绘,描绘出什么物象,最终出现什么样的成果,这些只有前两个决定权在人的手里。”

“那最后的那个呢?”

师父用手指了指天:“它注定?”

我顿时哭笑不得:“师父,你是说老天爷注定了?”

虽然我在师父后面。看不到师父的脸,可是我感觉师父严肃了几分。

“乖徒,你的身份可容不得你怀疑”

“还有你说的不准确,我说的并不是天帝,现任天帝‘穹高’,他的意识衍生出了一种新的东西,也就是天意,天意是连‘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都不能轻易改变的东西,难道你以为自人生下来后,得到的,遇到的,都是自己说的算吗?不!人要求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我点了点头,师父用手破开一处拦路的蛛网,师父过去,我也跟着过去。

“徒儿,记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在意的、用手紧紧抓牢的反而很容易失去。”

“师父,我记住了”

不知为何听到师父跟我说那么多话,心中隐隐酸楚,有一团细沙在紧握的手掌终慢慢流失,感知的到,却看不到,伸出手,它便化为流星,消失在天际。

沿路的灰尘,在清扫过后又重新堆砌,掩盖住少有的人迹,加重了古朴的气息。

师父猛然停下脚步:“到了,上前来”

我走上前,发现来到了一个古殿之中,这座殿面和外面不同,虽然有些许陈旧可气质不凡,地板上也有灰尘,却没有杂乱无章,就如人专门把灰尘排列在这里一般,肃穆而不呆板,我定睛看了看前面有一尊铜像,两旁立匾写着‘三眼能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

就见他金盔金甲,盔上顶灵冠,左手掐诀灵官印,右手持一杆金鞭,炯炯而立,神威怒目,勒甲带前环后绕,战裙紧绷盘故。虎头肩甲两头排布,貔貅鞋踏碎邪雾。赤须发头上倒竖,红髯领飘洒如瀑。三眼额上查万物,大赐雷威加拥护。十方鬼魔皆震颤,檀香木供‘王灵官’。

“王灵官?”

“不错,小子,好好修道,世间若有修行之人,学道之士,你有三分修持,灵官便有七分感应。”

“嗯,放心吧师父,我一定好好修行。”

“好”

师父看起来精神饱满,这时说起话来却感觉有气无力。说完话后,师父掐指一算:“已经深夜了,徒儿,这偏殿有床褥,你先在这里对付一晚吧。”

我看师父这几天心事重重,也没有拒绝,转身就往偏殿而去。

“师父,你在哪里休息?”

“呵呵呵,你就不必操心我了。”

师父帮我把门带上,月透过窗洒过来影子,把灵官像,还有周边道家神像的影子投射在床上,我心里毛楞楞的,还是闭上眼。

师父关上门,走到灵像台后面房间中,扭动暗格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师父就到了道观的院落中,看了看头上的月亮。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盛过一时又变得残缺。”

回首望了望后山的方向。

“风云又该变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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